月牙兒

比愛少著些味道,可是更多著些人情。

 

人與其他萬物有何區別?我認為「欲」是其中最能區別的!


而說閱讀也存在了「欲」,也可說是上了「癮頭」,這個「癮頭」好在不是怎麼壞事,所以有了放縱!當看了喜愛就一本本的縱欲,不知不覺中就有了那一箱箱的「莫言」、「賈平凹」、「王安憶」、「王德威」、「艾瑞克‧霍布斯邦」、「約翰‧伯格」、「皮耶‧布迪厄」....而不能單獨成箱的就像是將死對頭的「榮格與佛洛伊德」放在一起,全由我做主了!


老舍(舒慶春)的著作是我近來的新寵!這癮頭上的唉!都怪那《駱駝祥子》與《四代同堂》,就發狠將其所有精選作品一次買齊,好將它們落入我的「欲」,滿足我的「癮」———又有了一「箱」。
本書《月牙兒》就是這「箱」其一。


《月牙兒》曾拍成電影,然而我還是較喜歡看書!
畢竟絕大多數的電影的產生的源頭都是由劇本而來,而劇本則由文學相關形式的文字表現、聚焦、濃縮、精簡、擇義而產生,電影就是將劇本中的文字顯影、顯像、顯聲、顯音,聚焦於人物的典型。以文字的紀實與虛構來喚起觀者的理想與共鳴。而其中之要旨,在不失文本中文字所包含其意其味!電影就有了較「主觀的置入」,也就是難度極高的「綜合藝術」、「藝術再現」了!當然它必須是「藝術」,你說了算!!!


論「小說」與「原著改編成電影」兩者,我是就喜歡小說,雖然它較花時間、眼力,然而它加入觀者的自身感受、領悟、啟發、審美..的濃度比較高,也就是在此之間造就了作者與個別讀者之間獨一無二的的想像、影響與共鳴,閱讀是一場作者與讀者的藝術共製啊!雖無法立即展示,卻悄悄的在閱讀者心靈裡布展,是一場不公開的個展!


《月牙兒》是由好幾個短篇小品匯集而成,計〈月牙兒〉、〈柳家大院〉等十八篇。
而這十八篇怎麼去下主題呢?難了我這個心靈上的「癮」。試著:

1.〈月牙兒〉:述當時主人公身為女子的淒悲、無助,唯一能望的只有月牙兒、冷眼旁觀的也是月牙兒,從七歲到死去。只能寄語、寄情於月牙。

2.〈柳家大院〉:是「文明」害了那媳婦,還是媳婦怕了「文明」,終究媳婦死了!

3.〈也是三角〉:三妻四妾是古了、是舊的了,在時代交替因為有了窮、有了困,但又有了傳宗接代而生了「合夥妻」念想!這念想坐實了三角!

4.〈斷魂槍〉:是老把式了!鏢局變成了客棧,精壯的人兒也變胖了!傳那絕活!不傳!不傳!

5.〈上任〉:上任時,...開開門就能看見千佛山。下任了,有時也看千佛山一眼。

6.〈兔〉:說的是一個戲子,「玩藝太老了!」「玩藝好也沒用,人家不聽!」..兔子死了!他至多不過二十四五歲吧。

7.〈微神〉:在回憶裡以微觀與諦視紀錄、掀起當年的初戀「顏色畫成咱們的記憶」,「初戀的夢,已無夢可作」「心中茫然,只想起那雙小綠鞋。像兩片樹葉在永生的樹上作著春夢」,

8.〈陽光〉:別人比我低,所以才受我的支使;別人比我笨,所以才不能老滿足我的心意....我自居是個明豔光暖的小太陽;我自會發著光。

9.〈老字號〉:三合祥是個「老字號」,老手,老字號,老規矩—都走了,唉!到最後賣了。

10.〈小鈴兒〉:「小鈴兒真像個小銅鈴,一碰就響的!」,這是故事主人公的典型,而成秉性形成了小鈴兒的命運。

11.〈黑白李〉:黑李是哥,白李是弟;黑李要是「古人」,白李是現代的。他倆並不因此打架吵嘴,可是對任何事的看法不一致。這一不一致把它放入愛情的中心呢?

12.〈「火」車〉:「身在車上,快去過年,還不到家!」是這故事的背景,而故事朝著火車真成了「火」車走!

13.〈馬褲先生〉:馬褲先生在火車上從老站到總站的十來分鐘之間,他又喊了四五十聲茶房,你我間好像也不少這等人。

14.〈柳屯的〉:夏家因傳宗接代所以納妾,這個妾,來自「柳屯」,所以「柳屯的」成了這個妾的別稱。誰知「柳屯的」確是一個惡婦!

15.〈抱孫〉:以前人急的抱孫,現代人呢?以前女人生產有產婆,現代有醫生,青黃不接時就發生了這一事。

16.〈善人〉:有了錢做了善事、好事、忙於事,真假於是也在善事間,真是累死人。

17.〈開市大吉〉:幾個好友湊一湊開了一家醫院,有內科、產科、花柳、痔漏兼外科,就這樣開業了!真是郎中在江湖!

18.〈大悲寺外〉:大悲寺外不遠!在一株紅葉的樹下有一矮墓,墓主黃先生是被磚頭砸死的(其實是延誤就醫),然在黃先生的生前那一句「絕不計較」,確讓肇事者深深的讓良心背負各形各色「絕不計較」二三十年!


而心靈裡意識的浮水印、潛意識的造像、無意識的原始基底就被喚起、喚醒!加上現在的青菜蘿蔔各有所好!
■是的,我又看到月牙兒了,帶著點寒氣的一鉤而淺金。多少次我看到跟現在這個月牙兒一樣的月牙兒;多少次了。它帶著種種不同的感情,種種不同的景物,當我坐定了看它。它一次一次的在我記憶中碧雲上斜掛著。它喚醒了我的記憶,像一陣晚風吹破一朵欲睡的花。
■她們有飯吃,吃飽了當然只好想愛情,男女彼此織成了網,互相捕捉;有錢的,網大一些,抓幾個,然後從容的選擇一個。我沒有錢,我連個結網的屋角都找不到。我得直接的捉人,或是被捉,我比她們明白一些,實際一些。
■還有人羨慕我,我真要笑了!我有自由,笑話!她有飯吃,我有自由;她沒自由,我沒飯吃,我倆都是女人。
■錢比人更厲害一些,人是獸',錢是獸的膽子。
■清明已過了,大概是;海棠花不是都快開齊了嗎?今年的節氣自然是晚了一些,蝴蝶們還很弱;蜂兒可是一出世就那麼挺拔,好像世界確是甜蜜可喜的。
■憐比愛少著些味道,可是更多著些人情。
■多少家已經把老規矩捨棄,而那些新開的的更是提不得的,因為根本就沒有過規矩。

內容介紹:(博客來)
本書收錄老舍十八篇小說,《月牙兒》為老舍創作的中篇小說,1986年改編為同名電影,由斯琴高娃、宋丹丹主演,曾獲第41屆沙萊諾(Salerno)國際電影節義大利銀質獎。
《月牙兒》電影描述原本潔身自愛的女主角韓月容淪落為暗娼的悲情故事。影片著力表現了韓月容對命運和社會不公的反抗,老北京社會底層婦女的悲慘命運,控訴了舊社會的黑暗和罪惡。無論如何拚搏,柔弱的女子最終都只能走向自棄的不歸路……
※老舍為華人文學之中「都市平民的代言人」,有了老舍,現代華文小說才算已走向鮮活與成熟
※朱光潛:「據我接觸到的世界文學情報,全世界得到公認的中國新文學家也只有沈從文與老舍。」
※老舍之子舒乙:「生活中的父親完全是矛盾的。他一天到晚大部分時間不說話,在悶著頭構思寫作。很嚴肅、很封閉。但是只要有人來,一聽見朋友的聲音。他馬上很活躍了,平易近人,熱情周到,很談得來。仔細想來,父親也矛盾。因為他對生活、對寫作極認真勤奮;另一方面,他又特別有情趣,愛生活。」

《月牙兒》描繪老北京弱勢家庭的時代悲劇。
丈夫早逝,為了養活唯一的女兒,母親替人洗臭襪、典當嫁妝、改嫁。然後好日子不長久,改嫁的丈夫突然離家不回,家庭再度失去支柱的母親迫不得已走上了暗娼的路。女兒瞧不起這樣的母親,不屑於用這種骯髒錢,然而當她小學畢業步入社會後,才驚覺,有些事不是願不願,而是根本沒得選擇……
我終於明白,媽媽所走的路是唯一的。學校裡教給我的本事與道德都是笑話。我不肯馬上就往那麼走,可是知道它在不很遠的地方等著我……
七歲的月牙兒,帶著寒氣,月光映出爸爸永眠地底的記憶八歲的月牙兒照著我的淚,照著當鋪關上門後的冷清與饑餓;夏天的月牙兒涼似水,媽媽總在水裡洗著硬如牛皮的臭襪。爸死時那個月牙,媽轎子前面那個月牙,我永遠忘不了。那一點點光,那一點寒氣,老在我心中,比什麼都亮,都清涼,像塊玉似的,有時候想起來彷彿能用手摸到似的。在很短的期間,我忽然明白了許多的事。我知道得保護我自己,我覺出我身上好像有什麼可貴的地方。我身上有了些力量,可以保護自己,也可以毀了自己。我有時很硬氣,有時候很軟。我不知怎樣好。我願愛媽媽,這時候我有好些必要問媽媽的事,需要媽媽的安慰;可是正在這個時候,我得躲著她,我得恨她;要不然我自己便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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