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年代:共感怨憤、共染暴力的人類歷史新紀元

我們怎麼會淪落至困於這支「死之舞」中呢?

 

 

有一則全球都震驚的影像,相信你我都無法抹滅:


二十世紀的最後幾年,有名移民備受挫折且同樣喃喃說了「你終究得把我放在眼裡」,他是來自開羅的下中產階級的年輕人,撰寫都市規劃的論文。他描述了敘利亞舊城阿勒波周遭被高速公路以及現代高樓霸占的景象,呼籲必須將其全部摧毀,並依照傳統規範重建,包括有庭院的房舍及市場的小攤販。他將這一切視為伊斯蘭文化的一部分。他將論文交給漢堡的一間大學,並高分通過。幾個月之後,這名叫穆罕默德‧阿塔的年輕男子被選中,負責領頭摧毀美國最著名的兩座摩天大樓。


就此恐怖事件的面目,奠立於人們心中,開始有了息息相關的共感及反應(即使是遠在天邊的事,這又是全球化的一篇)。然恐怖事件的背後及演進為何?然只能以暴制暴或借暴止恐?文明的現代,其實野蠻並沒有質變,文明只是讓野蠻變本加厲?

 

 

最近幾年來,野蠻的暴力舉動已在全球大片領土上爆發:......傳統上爆發於國家之間的戰爭相形見絀,真正的衝突存在於恐怖主義者和反恐怖主義者之間,另外還有叛亂者及反叛亂者之間;此外還有經濟、金融及網路戰爭、針對資訊以及透過資訊發起的戰爭、為了控制毒品交易及移民發起的戰爭,以及城市民兵組織和黑手黨團體發起的戰爭。未來的歷史學家回顧時,很可能將這一大堆難以理清的混沌場面視為第三次世界大戰開端,.....
......牽涉其中的勢力比前兩次世界大戰更複雜。暴力不只局限於任何特定戰場或前線,而且變得易於蔓延卻難以控制。更不尋常的是,我們甚至很難找出這場戰役中最顯眼的作戰人員:恐怖分子(他們都是歌頌戰爭、厭女且擁有縱火癖好的唯美主義者,是指控猶太人和自由主義者無根式世界主義的民族主義者,而且稱頌非理性暴力;他們也是虛無主義者、無政府主義者及恐怖主義者)。
九一一攻擊事件之後,針對西方都市的攻擊事件讓大家反覆提出問題是:「他們為什麼恨我們?」「他們是誰?」


本書或許能給你一些答案!


《憤怒年代》書寫及敘事方式有別於自己曾看過的相關歷史書籍,本書是以聚集這個年代裡的哲學家、思想家、詩人、文學家、劇作家....的言談論述、理想理念、著作創作、感時動容..,表達對時代及人類的關注、期待與憂心,與其對時代的影響性及觀感,推至未來、末來,以不同的視角詮釋憤怒之於年代。


本書基本上是《從帝國廢墟中崛起》的延續思考(購書時,兩書已成套)。


本書的目的是揭露一些世界歷史上反覆出現的現象,以及在面對人類歷史最驚人的事件之一,也就是西方商業-工業文明到來並被複製到其他地區時,去探討這些現象底下的共同根源。

 

 

米什拉(作者)創作了《從帝國廢墟中崛起》並把敘事焦點放在「模仿」,《憤怒年代:共感怨憤、共染暴力的人類歷史新紀元》則放在「怨憤」上,十八至二十世紀裡模仿西化造就了失根的千瘡滿孔,這千瘡滿孔多的是不平等,續造就隱藏及蓄勢待發的怨憤。這兩本書當說是給現代人的一份警醒——我們需要一些真正能徹底改變現況的思想,無論是對自我的認知,還是對世界的認知——此怨憤的劇本仍不斷的上演——人類的天敵:人類。

 

 

■「民族國家」源自十七世紀西伐利亞體系建立之後的政治體制,而以共同文化和語言作建國基礎的「國族主義」之所以成為一種系統性論述和席捲全球的政治運動,也是源於西方,或更精確地說,是起源於德國浪漫主義。
■米什拉(本書作者)基本上將盧梭理解為「憤青」始祖,並將向來與尼采連結在一起的「怨憤」概念歸功於盧梭,然後接受了齊克果對此概念的界定:一種有誘發於「既認為自己與他人平等,卻又想取得壓倒他人的優勢」之嫉妒心理。
■掌握資本主義的中國,終究只是下載了西方的應用軟體,此模仿是注定失敗的策略。更弔詭地說,成功即是失敗!
■伏爾泰是法國啟蒙運動的代表人物,且宣揚世界貿易、物質繁榮和炫耀性消費文化,盧梭則極其厭惡財富所帶來的各種社會不平等,以及其所導致的相對剝奪感、嫉妒,還有在嫉妒當中的自我迷失。
■一九一九年九月,義大利詩人加布里埃爾·鄧南遮在兩千名叛亂者隨行之下,占領了亞得里亞海沿岸的小鎮阜姆。....
鄧南遮被任命為「阜姆自由邦」的「元首」他創造出一種包括粗暴修辭及手勢的政治,一種風格浮誇的政治。是他先發明那種手臂僵直的敬禮方式,之後才被納粹沿用,....
■二十世紀之初,全世界正經歷資本主義的首次重大危機及史上規模最大的國際移民現象,尋求個人解放的無政府主義者及虛無主義者將掙脫各種新舊束縛,直接訴諸恐怖主義式的暴力。他們謀殺了好幾位國家領袖,包括美國總統威廉·麥金利,另外包括身處擁擠公眾空間的無數平民。
■史無前例的政治、經濟及社會失序,早在十九世紀的歐洲就已隨著工業資本主義經濟興起,並因此引發二十世紀前半葉的世界戰爭、極權政權以及大屠殺,只是現在造成負面影響的區域更廣,受災人口也更多:亞洲及非洲大部分區域一開始透過歐洲帝國主義接觸到現代性,此刻也正陷入西方經歷現代性的災難性歷程。
■二十世紀]出的歐洲,自詡首先動員了人民集體力量的群眾運動包括納粹主義、法西斯主義及共產主義,同時也是這些運動導致後續的戰爭、大屠殺及獨裁政權的興起。而在西方及俄國,人們本渴望透過公共的力量及政府創造完美的社會,此刻也已氣力耗盡。更重要的是,在像是中國和印度這類「新興」強權內部,這項理想的影響力非常薄弱,而且因為自拍式個人主義更顯疲弱難振,....
■打從一九四五年以來,世界大多地方的主權國家選擇透過計畫性、保護性的經濟成長,來大幅提升國力,並用來推動像是性別平等之類的特定目標。柏林圍牆倒塌後,全球化年代曙光乍現,然而人們為了個人的自由及滿足提出無止盡的要求,導致政治場域變得喧騰嘈雜。
■擁抱平等主義的野心打破了舊社會的封建階級,包括印度的種姓制度和英國的貴族階級。個人主義文化成為普世概念,其方法就連法國政治思想家托克維爾和首先將個體追求私利的「商業社會」理論化的亞當·斯密都始料未及。
■這些為了自利個體交互作用而組織起來的社會,就算沒有導致虛無主義式的暴力也可能淪落為狂熱的部落主義。
■非政府組織及世界銀行也假定,世界上生存艱困的大多數國家,只要讓國內經濟更開放,對於追求個人幸福的世界觀少一點敵意,人民生活水準就能更接近西歐及美國。
■一直到二次世界大戰之後,歐洲國家主要受到美國的經濟及軍事力量所迫,才開始想像比較不會引發對抗的政治及經濟關係,最後才導致去殖民化及歐盟的誕生。
■盧梭曾被自有主義思想家以撒·柏林稱為「史上最偉大的從軍俗人以及天才中的拾荒者」,他是首先將古典社群充滿限制的傳統、軍事倫理及嚴苛義務理想化的人,....
■尚­-雅克·盧梭,啟蒙時代的瑞士裔法國思想家,他與伏爾泰和孟德斯鳩被稱為法國啟蒙運動的三劍客。
■涂爾幹在一八九七年的著作《自殺論》中試圖處理他所屬時代的一項巨大謎團:為何經濟急速成長、識字率上升、溝通速度加快,以及自我意識提高的年代,卻有數量驚人的歐洲人選擇殺掉自己?
■俄國作家杜斯妥也夫斯基已經敏銳地察覺到,當個人被訓練相信所謂個人自由及自主這種高尚概念,卻又得面對無從實現這種概念的殘酷現實,很可能為了擺脫這種使人無力的矛盾心理,而投入毫無理由的殺戮或偏執的暴動行為,....
■奧地利小說家胡戈‧馮·霍夫曼史塔曾寫的那樣,「政治是魔術」而且「懂得從深淵召喚力量之人,就會受到群眾追隨」。
■美術工藝運動是英國在十九世紀下半出現的一場設計改良運動,此運動強調藝術及手工藝的結合,一方面改變文藝復興以來,藝術家與手工藝人彼此脫鉤的狀態,也反對工業革命導致設計與製作分離,因而出現的「沒有靈魂」的商品。
■華特·班雅明所描述,人類的自我疏離「已經到了將體驗自身毀滅視為最高美學享受程度」。
■人類足以自我毀滅的方式有兩種:全球規模的內戰,以及自然環境的毀滅。而兩者目前正迅速合而為一。
■無政府主義、恐怖分子和獨裁者總是在人們精神及心理狀態逐漸衰弱時興盛起來。
■現代的人類中心主義將人類置於事物的普遍架構中,也因此出現各種探究問題的模式.....新的經驗數學法則似乎提供了一種以世俗語彙分析一切的模式:包括倫理、政治、社會,和宗教本身。
■十七世紀英格蘭及十八世紀美國革命時,都曾喊出「自由」這個戰鬥口號。就在同一個時期,歐美西方新生的布爾喬亞階層才剛開始享受自由,而盧梭的激進傳人卻又在法國大革命期間帶來更吸引人的概念:博愛及平等。....在接下來的十年內,也就是一七九○年代,為了定義博愛與平等,人們發明出「民族主義」和「共產主義」兩個概念。
■尼采從《地下室手記》中發展出自己對於「怨憤」的獨特見解,而怨憤中的惡意潛質,被當作一種弱者用來進犯那些冷漠、難以接近的菁英的惡毒舉止。
■....不過到了一九四五年,亞洲及非洲新興的民族國家也以水晶宮為目標,開始了屬於他們的險惡旅程,過程中壓制了許多民族及宗教的多元文化,以及較為老舊的生活方式。
■早在二十世紀許多國家嘗試進行「國家效仿」之前,正如英國歷史學家克里斯多福·貝利曾在《現代世界的誕生,一七八○-一九一四》中寫道,歐洲和美國在「世界經濟及民族」方面的優勢,就已將一大部分人類變成「長期爭搶資源及尊嚴的輸家」。
■他(盧梭)在最後一本未完成的著作《一個孤獨漫步者的遐想》中寫道:「我從不認為人的自由在於做他想做的,反而在於不做他不想做的。」
■到了一九七○年代,西方開的藥方顯然已經不管用了。相反地,正如人類學家雅圖羅·艾斯柯巴指出:「相對於一九五○年代理論家及政治家所許諾的富裕王國 ,這些發展的論述及策略創造出相反的結果:大規模的低度開發現象、貧窮、檯面下的剝削,以及壓迫。」
■「一名世界公民,」馬諾赫爾‧洛西亞指控,「是一位不成熟的普世主義者,是想模仿優勢文明表面成就的模仿者,是一位身處上層種性生活環境而沒有真實接觸過大眾的人。」
■九一一攻擊事件尤其中斷了普遍稱頌全球化的情緒,將舊有的分裂兩造變得更為針鋒相對。
■到了十九世紀晚期,「文明」成為透過個人及集體行動獲得進步及活力的同義詞,也就是意志的勝利。為了平衡被閹割、被視為文化落後及墮落的恐懼,尋求權力的意識形態運動興起。
■一九一○年,《大英百科全書》中的「文明」詞條將人類未來交託於「種性的生物性改良」,以及(男)人去使用「任何他所知,或為了所屬種族利益而習得的遺傳法則,正如之前一直以來用於馴養動物身上一樣」。
■伊斯蘭的穆拉通常是指伊斯蘭神學家,或者是受過伊斯蘭教法教育的人。地方的伊斯蘭教士或清真寺領導者也可會被稱為穆拉。是一種敬稱。
■谷崎潤一郎在《陰翳禮讚》(一九三三)中提到的:「我們遇上了更優越的文明,也必須臣服於此文明,因此被迫離開已經走了數千年的道路。」
■埃爾‧埃馬德在一九五三年的政變後於獄中待了幾年,也開始質疑毫不批判地擁抱、依賴西方行為,.......他寫道,他們就像試圖模仿鷓鴣走路的烏鴉,而且若不透過學習鷓鴣走路,連要怎麼走得像烏鴉都不會了。
■一七七○年代,盧梭曾對受到俄國擴張主義圍困的波蘭提出建議,認為若他們「確保所有波蘭人永遠不會變成俄國人,我保證俄國也無法征服波蘭」。在這篇史上所知宣揚「民族特性」的最早發言中,....
■迷因是文化資訊傳播的過程。包括宗教、新聞、知識、習慣、觀念、習俗、謠言甚至諺語、用語、笑話等。
■赫爾德比他的德國同儕更生動地示範了康德口中的「渴求」,「渴求」跟欲望不同,會讓人因為意識到永遠無法得到欲望目標而癱瘓。
■.....這場針對法國啟蒙思想中狹隘唯智主義的叛變,領導者是赫爾德,後來則由年輕的歌德及席勒普及化,最後演變成後人所知的「狂飆運動」,這場運動也成為浪漫主義革命不可或缺的先驅;.....「狂飆運動」的許多追隨者都是學生,這些人穿著時髦服飾、留長髮,沉浸於藥物及性生活,也就是我們時代中反文化角色的原型。這些年輕男子已感受及感性對抗理性的暴虐,用自然表達的語句對抗法國的精緻言論,而且決心要找出並遵奉專屬於德國的精神。
■神聖羅馬帝國由三百個國家及一千五百個附屬單位所組成,大家的習俗、規矩和方言都不同......原本政治及文化上的團結,因為德國天主教與清教徒的分裂而一蹋糊塗,其源頭可追溯至宗教革命。
■赫爾德仍相信,莪相為德國人的心靈找到一個全新的容身之處。
■黑格爾在圖賓根種了一顆「自由樹」,宣布「人類終於能從此開始理解,精神實在應由思想統馭而來。」對於康德而言,這證明人類脫離自己加諸於自己身上的不成熟狀態,而這項過程被他稱為「啟蒙」:這是一場世界史等級的實驗,其中人類終於因此能夠自決,能過自由。
■根據這位(席勒)德國浪漫主義先驅的說法,啟蒙思想及科學只賦予人「知識教育」,卻沒有處理他那位「內在的野蠻人」,而只有藝術及文學能修正這個問題。
■弗里德里希·雅各比,德國著名的哲學家,是他讓虛無主義這個詞彙普遍流行起來。
■席勒曾寫道,科學、科技和勞動分工及專業化現象創造出的社會,其中個人的物質富裕,但精神貧瘠,因此被化約為「碎片」:「除了職業或專業知識流在他身上的印記之外一無所有」。
■西元前五世紀古希臘唯物哲學家留基伯提出的原子論,.....原子論認為,世間由不可分割的原子及虛空所組成,人們對事物的認識,是從其中流射出來的原子形成「影像」,而此影像作用於人的感官及心靈後產生的;倫理上主張道德的標準就是幸福及快樂。
■社群是歸屬感、認同及安全感的源頭。
■一八一七年,數百位受雅恩啟發的學生會成員聚集在瓦爾特堡,那天剛好是馬丁‧路德將所有論點拍板定案的三百周年紀念日,路德曾經在這座城堡避難,並在此翻譯了《聖經》,現在這座城堡則成了德意志民族的象徵。
■正如尼采刻薄指出:「德國人原本不是德國人,他是後來才成為德國人,他仍在『發展』。因此,『發展』是真正由德國發現的概念。」
長遠來看,「發展」確實是最重要的發現:現在我們仍會用這個詞彙進行社會評估。
■希特勒宣稱他的世界觀形成,源頭正是早期接觸了華格納的《黎恩濟》:「一切都是從那個小時開始的。」
■到了一八七○年代,由於資本持續擴張,大家活力充沛有永無休止地相互競爭及強取豪奪,再加上國際間的敵對情勢,因此,若要追求經濟利益及民族榮耀,帝國擴張似乎成為不可或缺的手段。
■法國哲學家亨利‧柏格森透過他談論直覺、非自願記憶及生命衝力的理論,迷倒了法國及義大利許多的藝術家,其中包括作家普魯斯特,此外,他的理論也影響了許多後來風行的政治概念,像是階級或種族的集體意識、民族精神,以及個人主權。
■史賓賽有很多信念,其中一個是等工業社會完成拔除不適者的任務之後,一個超人的種族將會興起。
■許多和史賓賽思想雷同之人都會提及無意識衝動、英雄奮鬥、遺傳及環境、重新發現人類靈魂中未文明化的一面、民族的偉大及再生、以及生存競爭。他們之間共享的一種衝動,就是讓了無生氣的「理性自我」臣服於不理性的力量,而那種力量才是創意及能量的真正泉源,戰爭因此特別受到廣泛稱頌,尤其受到知識階級擁戴。
■馬志尼也促成了「青年波士尼亞黨」的創立,其中一位成員刺殺了法蘭茲‧斐迪南大公,。並因此引發了第一次世界大戰。
■甘地接著耽溺於某種歷史修正主義。他將義大利統一運動中的暴力面相怪到加里坡底身上:「是他提供了武器,而每一位義大利人也鳩收下了」,而馬志尼則「沒針對這種卑鄙的妥協做出任何表示」;馬志尼只比卡米洛‧奔索好在他能意識到:「真正的自由不在於擁有選擇作惡的權利,而是在可能導致良善結果時,擁有選擇手段的權力。」
■人們透過一種由民族文化、宗教、種族或共同文化所定義的群體歸屬感來尋求自尊。大眾媒體、流行文化和煽動者則滿足、操弄他們這種心理依賴的需求,並用各種虛擬敵人來填滿他們想像生活,包括移民、穆斯林、自由主義者、不信神者,以及媒體本身。
■一旦人民「嘗到福祉的滋味」,托克維爾寫到,「就很容易忍受政府去滿足自身需求」,若他有機會或許會補說明:甚至是容忍政府的任何暴行。
■十九世紀各地男人出於被閹割的深沉恐懼,都渴望出現一名新的拿破崙,而且這個人要如尼采所盼望那般,能讓商人、不懂藝術的俗人及女人搞懂自己應有的位置,正因為許多人對布爾喬亞把賺錢當作例行公事,同時又想追求獨特而感到厭惡,才觸發了十九世紀「為藝術而藝術」的宣言,以及一種透過無政府狀態定義文化的廣泛概念。
■盧梭儘管從未使用「怨憤」一詞,卻對此詞彙擁有深刻的理解,他是商業社會首位憤怒的診療師,非常清楚人類偉了適應社會中的「模仿性敵對」及張力,導致靈魂必須忍受的痛楚。齊克果首先在《現時代》中使用「怨憤」,是為了指出十九世紀的特徵正是某種「嫉妒」;當人們以為自己跟別人平等,卻又想要獲得壓倒他人的優勢時,這種情緒就會被誘引出來。
■對於臉書上十五億用戶,以及其他社交媒體論壇上的數千萬用戶而言,無所不在的螢幕文化現在已成為他們與世界連結(以及取消連結)的主要模式;這種文化就是新的調和力量和緩衝策略;而且,正如其他所有媒介(電報、電話、電影、收音機、電視、電腦和網路)一樣,這種文化改變了個人及集體存在於世界上的方式。
■二十世紀初期,通訊科技仍然局限於電報、電話和電影;但馬克斯‧韋伯提出警告,現代個人在承受了工作壓力及不透明的政治及經濟力量後,會被迫遠離公共生活,並進入一種「主觀文化」....馬索‧麥克魯漢於一九六九年宣稱,知識年代已隨著收音機及電視的到來而終結;在「地球村」中,多重感官經驗已讓人類回歸志部落式的情感結構,而且「我們再次開始實踐一種神話」。今日人類生活大規模出走至網際空間,甚至因此更具戲劇化地轉變了時間、空間、知識、價值、認同及社會關係等舊有概念。
■數位平台的設計,就是為了將這些試圖自我展現(或者說,自我美化)的強迫性嘗試探勘出來,而廣告商則在一旁等著銷售那些幫助人們偽造美好形象的商品。
■盧梭早已針對個人自由的新自由主義概念提出先見之明的批判,他宣稱人類不是為自己而活,也不是為了其中社會價值根據金錢價值而塑造的商業社會國家而活;他們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而活,或者可以說是愛己:那是一種希望確保得到他人認可的欲望及需求,也希望他人能如同自己那般看重自己。

 

內容簡介:(博客來)
這是一場所有人對抗所有人的戰爭。憎恨、幻滅、失去方向!
寫給此刻身陷衝突、生活在暴亂邊緣的每一個人。
現代文明的根基並非理性、平等、自由,而是暴力與憤怒、屠殺與騷亂。
川普白人民族主義狂潮、英國脫歐、伊斯蘭激進派當道,並非偶然,而是「現代性」失落的宿命。
「歷史的發展看起來既不理性,也不進步。理性並不統治世界;現實明擺著就是不理性。」

 

《憤怒年代》將現代社會發展至今的脈絡,上推回喜迎個人主義、現代性,投身資本市場不遺餘力的伏爾泰,與識破現代性落空、虛偽、淺薄且並無根基的盧梭二人,並深且廣地論析近代法國、德國、義大利、印度、波蘭、英國、中國的關鍵問題,指出憤怒是小及個人、大至世界、上溯過去且注定擺布未來,這年代的關鍵宿命難題。

 

18世紀,西方啟蒙運動中知識階級興起,新的商業社會逐漸成形。由少數人發起的改革計畫挑戰教會傳統,講求理性、自由、個人主義,突破階級的個人欲望累積成對社會不平等的猛烈抨擊,造成了真正的革命,破壞了君主獨裁制,讓世界往民主的方向疾奔,影響了全世界。

 

世界歐洲化了,人人彷彿真的生而平等,但由上而下運作的現代化並未如眾人所想的造就平等新世界,反而讓先來者占盡了便宜,後到者則花費大量時間精力追求不可能達到的美夢。人們頹敗在物質至上造就的巨大不平等之前,各地的傳統文化也受西化衝擊,喪失了權威,外在物質與內在心靈、文化上的落空世代積累,種下燎原之火。「模仿」西方「現代化」成了後起之秀東方國家的有利工具,但在由上而下暴力式西化、現代化的過程中,人們在物質與文化上皆產生了被排除、傷害的感受,讓小至個人大至文明都深受其苦。一個不屬於西方、不屬於東方、沒有傳統,情感、知識、環境皆衝突的世代就這樣誕生,數十億人找不到在這世界上安身立命的所在,被現代化過程擊垮而喪志,這些「被剝奪者」、「多餘者」成了憤怒年代狂暴的源頭。

 

這是一個憤怨穿越歷史、怒意跨越國界、仇恨如烽火台連綿點燃的世界,是現在的世界、我們的世界。

 

潘卡吉‧米什拉提醒我們:追求西化的現代社會帶來的,除了人人有機會擺脫階級與出身的光明面,更重要的也許是看似公平榮景之外那些被拋在後頭的人事,導致了人們失根、自我憎恨、燃起報復的怒火,它們不只禍延今日,還會延燒未來的每一個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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