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代同堂(上、中、下)

的行動和在舞台上的差不多,丟了一板,便全盤錯亂了。

這是作者老舍(舒慶春)的作品,一九四一年產生寫作的想法,到一九四四年正式起稿,直到一九四八年完稿,歷時七年。...回顧整個寫作的過程,老舍形容:「這簡直不是寫東西,而是玩命!」


論今「四代」已不容易,「同堂」亦更難,然「四代同堂」更是不用說了。而將「四代同堂」放在二次世界大戰日本侵華的歷史裡,那就難怪老舍會說:「這簡直不是寫東西,而是玩命!」,應是老舍寫了作,也將自己寫入了那「四代同堂」的文字裡,一會兒這一代一會兒那一代的,一波憂起一波悲落,再來一個舊時代與新時代的交替,顛沛流離與聚散兩依的紛雜不止,老舍啊老舍!你不入戲誰入戲!你把命玩了!也完了命!


北平的「胡同」,上海的「弄堂」終究有不一樣的情愫,不一樣的氣度,而將它們一起放入戰爭裡,那胡同與弄堂的淚,逕同流了八年,注入了日本侵華戰爭中,如同篩子篩掉普羅的一切粉飾、矯飾,留下了赤裸的人性基底。苦了老舍悲百姓,太平湖裡水滿溢!
從日本侵華史中微觀北平的胡同,以北平的胡同中巨視日本侵華史,是戰爭時的胡同,亦加上胡同裡的戰爭,就麻了八年!胡同麻了,麻也找上胡同!


老舍寫北平,老舍在本書中的另一個北平,一個在戰亂中的北平——

最愛和平的中國的最愛和平的北平,帶著它的歷代的智慧與心血而建成的湖山,宮殿,壇社,寺宇,宅院,樓閣與九條彩龍的影壁,帶著它的合抱的古柏,倒垂的翠柳,白玉石的橋樑,與四季的花草,帶著它的最輕脆的語言,溫美的禮貌,誠實的交易,徐緩的腳步,與唱給宮廷聽的歌劇——不為什麼,不為什麼,突然的被飛機與坦克強姦著它的天空與柏油路!


老舍寫都市的平民,老舍在本書中的四代同堂、一個葫蘆形的胡同——

看到祁家的四輩人,他覺得他們是最奇異的一家子。雖然他們都是中國人,可是有那麼複雜,那麼變化多端。最奇怪的是這些各有不同的人還居然住在一個院子裡,還都很和睦,倒仿佛是每個人都要變,而又有個什麼大的力量使他們在變化中還不至於分裂渙散。
在這奇怪的一家子裡,似乎每個人都忠於他的時代,同時又不激烈的拒絕別人的時代,他們把不同的時代揉到了一塊,像用許多味藥揉成的一個藥丸似的。他們都順從著歷史,同時又似乎抗拒著歷史。他們各有各的文化,而又彼此寬容,彼此體諒。他們都往前走又像都往後退。

北平在二戰中爛掉了,也在爛掉中轉化了,一代置換一代。胡同是否依在?四代是否同堂?看那天空、花木草、春夏秋冬,依然輪轉。人心依然不古。太平湖裡仍見波瀾。


■一朵花,長在樹上,才有它的美麗;拿到人的手裡就算完了。
■到什麼時候都不許灰心!人一灰心便只看到別人的錯處,而不看自己的消沉墮落!
■一撲納心,形容一個人死心塌地的跟隨著別人。
■一個女人就像一個風箏。別看它花紅柳綠的,在半天空中搖搖擺擺,怪美的,其實那根線兒是在人家手裡呢!不服氣,你要挣斷那根線兒,好,你就頭朝下,不是落在樹上,就是掛在電線上,連尾巴帶翅膀,全扯得稀爛,比什麼都難看!
■生在某一種文化中的人,未必知道那個文化是什麼,像水中的魚似的,他不能跳出水外去看清楚那是什麼水。
■人類最大的慘劇便是彼此以武力估計價值,像熊或狗似的老想試試自己的力氣,而忽略了智慧才是最有價值的,與真有價值的。
■好諷刺的人管這叫做傀儡戲,其實傀儡戲也要行頭鮮明,鑼鼓齊備,而且要生末淨旦俱全;這不能算是傀儡戲,而只是一鑼、一羊、一猴的猴子戲而已。
■雖然她才二十三歲,她的眉眼,行動,與脾氣,卻已都像四五十歲的人了。她的小長臉上似乎已沒有了眉眼,而只有替委屈與憂愁工作活動的一些機關。她的四肢與胸背已失去青年婦女所應有的誘惑力,而只是一些洗衣服,走路,與其他的勞動的,帶著不多肉的木板與木棍。
■死亡,在亡國的時候,是最容易碰到的事。.....在心中,他們回味到自己的安全。生活在喪失了主權的土地上,死是他們的近鄰!
■雨要是沒下夠,就是打雷也不會晴天的。
■一個賢人若是甘心受苦難而一聲不出,一個凡人就必須說出自己的苦難,以便自居為賢人。
■對比他地位高的人,他把人家的屁也看成暗示;對比他地位低下的人,暗示便等於屁。
■人的行動和在舞台上的差不多,丟了一板,便全盤錯亂了。
■知識和感情都是要往外發洩的東西。
■文化是應當用篩子篩一下的,篩了以後,就可以看見下面的是土與渣滓,而剩下的是幾塊真金。
■愚人之所以為愚人,就是因為他以為自己很有思想。
■人世間的事都是「作」出來的,不是「愁」出來的。
■沒有廉恥的人永遠不怕討厭,而只有討厭才能作出最無恥的事。
■他對什麼都不十分瞭解,所以才敢信意的瞎扯;瞎扯使他由無知變為無所不知。
■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
■頭年的蘿蔔空了心,還能在頂上抽出新鮮的綠葉兒;窖藏的白菜乾了,還能拱出嫩黃的菜芽兒。連相貌不揚的蒜頭,還會出躥出碧綠的苗兒呢。樣樣東西都會爛,樣樣東西也都會轉化。

內容簡介:(博客來)
《四代同堂》曾在美國出版節譯本,被譽為:好評最多的小說之一

《四世同堂》是老舍先生創作時間最長的一部作品,從一九四一年產生寫作想法,到一九四四年正式起稿,直至一九四八年完稿,歷時七年。他曾評價說,這是其自認為「寫得最好的一本書」,然而回顧整個過程,他又形容:「這簡直不是寫東西,而是玩命!」

胡絜青(老舍夫人)寫道:「小說就是通過這些人的故事,抒寫了北平人民的愛國激情和崇高的民族氣節,揭露了日本侵略者及其走狗的凶殘、虛偽和無恥。」

老舍為華人文學之中「都市平民的代言人」,有了老舍,現代華文小說才算已走向鮮活與成熟

朱光潛:「據我接觸到的世界文學情報,全世界得到公認的中國新文學家也只有沈從文與老舍。」

老舍之子舒乙:「生活中的父親完全是矛盾的。他一天到晚大部分時間不說話,在悶著頭構思寫作。很嚴肅、很封閉。但是只要有人來,一聽見朋友的聲音。他馬上很活躍了,平易近人,熱情周到,很談得來。仔細想來,父親也矛盾。因為他對生活、對寫作極認真勤奮;另一方面,他又特別有情趣,愛生活。」

北平的一般人聽慣了謠言,所以不輕易相信偽報紙的消息。再說,假若他們相信了那些消息,他們便沒有了希望:德國征服了歐洲,日本人征服了亞洲,他們自然就永遠為奴,沒有翻身之日。為給自己一點希望,他們把那些消息當作了謠言。這就是說,他們不相信德國能征服歐洲,也不相信日本人能滅亡了中國。

人們忘了一切,而只看到死亡的黑影。他們已和世界隔離,只與死亡拴在一處。不敢希望別的,能不僵臥在風雪裡便是勝利。

日本人的瘋狂戰爭使日本人開始經濟緊張,北平也隨之開始了斷煤斷糧的生活,祁家也開始食物緊缺,冬日也沒有煤火取暖。

沒有了糧,北平也失去它負有世界美譽的手工業。餓著肚子的人不會再買翡翠的戒指與耳環──北平人沒有閒心閒錢買這些東西,而又沒有法子把它們運出去,於是那些手巧心靈的工人們,便隨著大家一同挨起餓來。北平失去它最好的工人與生產,而只得到饑荒!

漢奸們可反倒更加得意。他們慶幸自己有遠大的眼光,及早投降日本人,所以現在他們能得到較好較多的糧食!不過,這還不夠,他們須加緊的活動,設法要高昇一級:能得到三等糧的,須改為二等糧;能得到一份的,設法得到雙份兒。糧成為鑽營謀事的標準。他們不單必須吃的好,吃的多,而且希望得到吃不了的糧食,好去賣黑市!

《四世同堂》是 “值得每一代中國人閱讀的文學經典,值得每一個中國人珍藏的民族記憶”,入選《亞洲週刊》“二十世紀中文小說一百強”。

 《四世同堂》講述了抗日時期北平一個普通四世之家的悲歡離合,以祁家四世同堂的生活為主線,忠實地描寫了淪陷區百姓的八年艱難歲月。以小見大,透過一個不上經傳的淪陷了的小胡同,反映民族和國家的命運,剖析民族的文化性格。
語言樸實中帶有幽默,展現了風味濃郁的老北京生活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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