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鄉客
在本書封面的西班牙文「peregrinos」的主要涵義是名詞「朝聖者」,但還有第二個形容詞的涵義,即「陌生的」、「意外的」、「異鄉的」...,所以在閱讀本書時,除了「異鄉客」外,就多了這些隱形觀視的浮水印。
如不是馬奎斯的著作,叫我選讀以「異鄉」為書名的小說,可能有點膩了!我曾閱讀過:
卡繆「荒謬」式的小說《異鄉人》及黛安娜‧蓋伯頓「跨越時空」式的小說《異鄉人》。
在《終戰那一天:臺灣戰爭世代的故事》一書中也哀怨了:....舊的秩序崩解,新的秩序重建,怎麼在戰爭前和終戰後,遠走異鄉的臺灣人都還游離在「國籍」這個秩序的邊緣?終戰這一天的最大意義,不是和平,而是讓他們發現自己游離的事實,讓他們發現期待與事實的差距。也讓他們成為雙重的異鄉人。
在《老巴塔哥尼亞快車》一書中也記下了:「我生命中有很長一段時間是住在不屬於我的地方,我一直是個不折不扣的異鄉人。」-保羅.索魯
在《愛與黑暗的故事》一書中感嘆了:..精神上,他們迫切想要重建自己的國家,不再做永遠的異鄉人;實際上,他們世世代代早已在歐洲生活了上百上千年,又怎能說他們不是道地的歐洲人?留在一生熟悉的土地上,在民粹暴徒的迫害下只有死路一條;重新拔根,到全然陌生的故土從零開始,在那裡等著他們的卻不只是百廢待舉的新生,還有兩千年前就種下的民族恩怨。對這個年代的猶太人來說,故鄉仍是異國,異國才是故鄉。
而馬奎斯的《異鄉客》有何不同?
這是他的十二篇短篇故事——
十二篇:〈一路順風,總統先生〉〈聖女〉〈睡美人的飛行旅程〉〈賣夢女郎〉〈「我只是來借個電話」〉〈八月的幽靈〉〈瑪莉亞〉〈十七個中毒的英國人〉〈北風〉〈富比士女士的快樂夏日〉〈燈光似水流〉〈雪地上的血跡〉
異鄉:日內瓦、羅馬、巴黎、維也納、巴塞隆納、托斯卡尼、加泰隆尼亞、那不勒斯、卡達克斯、馬德里..
異客:加勒比海人、哥倫比亞人
故事?:荒謬、死亡、愛情,添加了魔幻的灰色的暈。
我說我曾:
這是我閱讀馬奎斯的第七本小說,所以說自己對加勒比海上的薄霧,時而濃罩作者兒時居住的小鎮有一定的印記,似人朦朧、物朦朧、事朦朧、...馬奎斯的兒時記憶也朦朧,他就在朦朧、朦朧與朦朧間置上魔幻,成就故事裡的人有了原初的朦朧、物有了遠近的朦朧、事有了不疾不徐地朦朧...,再將這一切朦朧藏於薄霧間,推回加勒比海,而有了屬於他的專屬加勒比風格。
馬奎斯是我喜愛的小說作者之一,最重要的是他有獨一無二的典型——魔幻基調。
「愛情」與「死亡」在他的小說裡是最重要的元素,雖說其他作者的作品中也沒少了這兩個元素,但馬奎斯對「愛情」的欲與「死亡」的懼就是獨樹一格,有了他的描寫專屬。馬奎斯的小說總是注入一個事件、述說這個事件,而這個事件發生的時間都不長,在「愛情」與「死亡」的召喚、拉扯、搓揉、單述與雙評之間,他在這短短的時間裡穿插了各式各樣的色彩,有愚昧、殘酷、舊習、人性、信仰、.....有時「荒謬」也成了不可或缺,時而現在時而過去,一下晴空萬里,一會兒烏雲密布,...要你起了魔幻的氛圍,馬奎斯的哥倫比亞、加勒比海、馬康多就有了他的調!
而本書呢?這次我採集了——預言、寓言!在形而下時不忘形而上的初衷!
■〈一路順風,總統先生〉
「我相信祂存在」總統說。「但是祂跟人類毫不相干。祂忙的是更重要的大事」
「當談論一個總統,最惡劣的行為或許是兩種混在一起講:真話跟謊言。」
「賣弄魅力是一種難以滿足的壞習慣。」
■〈聖女〉
他不知不覺,藉著女兒為腐化的身軀,為自己封聖的合法理由,奮鬥了二十二年。
■〈睡美人的飛行旅程〉
「有誰會相信」..「我竟會在這個時候當日本老人。」
■〈賣夢女郎〉
「我夢見他夢見我」
■〈「我只是來借個電話」〉
「進行式的愛情是永恆的」
■〈瑪莉亞〉
「對不起。」他說。「我搞錯住址」
「希望如此。」她說。「但是死神不會搞錯。」
「不要把我排在那種五年的隔間墓位,那就像郵局的郵箱。」
她希望當死去那刻來臨,不要成為任何人的負擔。
她還為了不久前在公車上被讓座,有人想幫忙她過馬路,以及扶她上樓梯感到生氣,但最後她還是接受,希望得到這種可恨的需要。
■〈北風〉
當卡達克斯變得充滿魅力時,大家卻想著北風,.....當地人和一些吃過苦頭的作家認為吹來的風是讓人發狂的因子。
■〈富比士女士的快樂夏日〉
她的身邊總是跟著一群睡眼惺忪的貓,害她絆腳,但是她說她忍受牠們不是因為愛,而是怕被老鼠吃掉。
內容簡介:(博客來)
小說家心目中最完美的小說!
馬奎斯顛峰狀態的殿堂級神作!
12個關於流浪的故事,12種孤獨到底的情狀
每個人物都光彩奪目,每篇故事都宛如寶石
〈一路順風,總統先生〉
談論一個總統,
最惡劣的行為或許是兩種混在一起講:真話與謊言。
我們國家所經歷最悲慘的遭遇,就是我當上總統。
而我這輩子最大的成功,是讓大家都忘了我……
〈賣夢女郎〉
她從沒說過她的真實姓名,
我只聽過一個饒舌的德文外號:芙烈達夫人。
我興高采烈地以無禮的口吻問她如何在遙遠的異鄉安頓。
她回了我一個不可思議的答案:「我賣夢。」
〈我只是來借個電話〉
醫生將她編入住院名單,並註記了「躁鬱」的診斷。
看著她不斷哭泣,醫生卻催眠般地說道:
「想哭盡量哭,眼淚是最佳良藥。」
然而她仍不停地呼喊:「我只是來借個電話……」
〈雪地上的血跡〉
「沒事,只是刺傷。」
她舉起那隻戴著鑽戒、被玫瑰刺傷的手指。
「想像一下,從馬德里一路滴到巴黎的雪地血跡,
你不覺得很美,很適合一首歌嗎?」
因為一個無法解釋的葬禮夢境,馬奎斯寫下了這些奇異又荒謬,寫實又夢幻的故事:落魄的流亡總統、賣夢維生的婦人、被關進瘋人院的正常人、泅泳在流光中的孩童,以及血流不止的女子……他以舉重若輕的筆法,將人世間的悲歡離合寫得靈動輕盈、充滿魔力。本書也讓我們知道,馬奎斯不僅是一位實至名歸的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更是一位最會說故事的小說家!